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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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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

聽到那句掐著嗓子喊出來的相公,鐘權頭皮一麻,頓覺不妙。

接著鐘權便很是受寵若驚了一番,因為蘇寶貝那舌燦蓮花的哄人絕技,竟頭一次用到他身上——為了從鐘大爺口裏探聽點事,蘇寶貝真是良苦用心。

以前鐘權聽他巴結別人,心裏總是嘲笑這人哪裏來的面皮,厚成那樣,說出那些瞎話也不害臊。如今他聽見蘇寶貝變著花樣奉承自己了,頓時覺得骨頭都輕了幾分,嘴巴也掌不住門了,情不自禁便把往事交待得一清二楚。

蘇寶貝哥哥相公一通亂叫:“好哥哥,你就告訴我唄,也好以後我去見公婆了心裏有個底兒呀。”

鐘權:“……沒有婆婆,只有公公。”

蘇寶貝:“哦。那正好,沒人逼你傳宗接代給你娶小妾啦!等等,那公公呢?他會逼我給你娶幾房小妾麽?”

鐘權傲然道:“當然不會。”

蘇寶貝:……也不知道有什麽好驕傲的。

他臉上裝作非常神往的樣子:“喔!那可真是個好公公,你再多給我講講罷!”

鐘權靜了一會兒,道:“二十四州明月夜,一騎單騎守大荒。這是我義父的詩號。”

一聽這詩號,蘇寶貝如雷貫耳:“你你你……你義父是武炃將軍?”

如今周武朝國力昌盛,但邊關一直不堪外族所擾,前幾代皇帝在位時都是以和親來維持平衡,到了今上繼位後,任命武炃將軍周君謙鎮守邊疆,其座下精騎軍聞名塞外,自此邊關便再少有禍事,百姓稱頌他,於是有人作詩讚曰,一騎單騎守大荒。

武炃將軍孤兒出身,毫無背景,是皇帝的股肱之臣,很受器重,只是他鎮守邊關二十餘年,從沒有聽過有娶妻生子的消息,沒想到暗地裏竟然收了鐘權當義子。

鐘權見他一臉“你何德何能”的神情,便淡淡道:“那年我被蘇家趕出府以後,蘇老給了我通牒,指點我投靠我義父。我祖父曾有恩於義父,他見了信物後便收了我當義子。”

他隨周君謙習武兩年,練得了些皮毛。周君謙本想讓他參軍,但他志不在此,反而對經商的興趣更大,周君謙便給了他一筆本金,讓他出門歷練去了。沒想到鐘權在經商這一塊上很有天賦,不過數年便小有規模,這反倒成了父子二人見面的掣肘。周君謙怕皇帝猜忌,近兩年來兩人除了書信很少往來,因此外人也甚少知道周君謙還有個義子。

蘇寶貝瞪大了眼,喃喃道:“你怎的不早說……你若是早說了你爹是武炃將軍,我奶奶當初還能逼你嫁進我們蘇家嗎?”

他又恍然大悟,高興道:“你本來早就喜歡我了,我就納悶你當初怎麽擺出那般不樂意的樣子,其實就是欲拒還迎罷!你以後可不許再拿我奶奶逼婚的事來說我們蘇家用權勢壓你,那是你自個樂意的!”

鐘權非笑似笑,也不說他是對是錯:“哦,反正當初我想著也不是自己吃虧,答應也就答應了罷。”

蘇寶貝臉色漲紅:“你這下流胚子。”

鐘權頓時樂了,他把這紈絝壓在床上,咬著耳垂戲謔道:“你不就愛這下流胚子的調調嗎?”

兩人胡搞慣了,蘇寶貝便少了初時的生澀,面對鐘權的調戲也能面不改色地調戲回去:“哎,小爺更喜歡對你下流。”

鐘權見他面色如緋雲,顯是動了情,眉目間更是風流,頓時身下一熱,雙手往那腰帶作亂了去。兩人滾做一團,一時間花沾雲雨,露濕錦被,各種情態,不一而足。

做到情深處,鐘權誘惑他道:“再叫一聲哥哥。”

蘇寶貝啊啊啊得叫個不停,一邊罵他:“你這個表面正經的東西!別往那撞!哎我叫我叫還不行嗎!好哥哥!我的好哥哥!”

他被鐘權弄得不知今夕何夕,早就忘了追問鐘權的祖父究竟如何對武炃將軍有恩,也忘了問為什麽鐘權一直瞞著自己義父是武炃將軍的事情,情~事畢後,便大被一蓋,呼呼而睡了。

鐘權替他蓋好被子,看著帷帳,陷入沈思,蘇鄺為什麽忽然提到他義父?

他跟蘇鄺關於在京城建立茶行的事情已經聊得差不多了,就等過了年,他便啟程南下江南去聯系供應茶商。義父是戍邊大將,為了避嫌跟他並無明面上的來往,對兩邊合作經商一事毫無裨益,蘇鄺是為什麽忽然想起來試探他跟義父的關系?

唯一能確定的是,他這樣做的目的定不是為了蘇家產業。

想起蘇貴妃生產那天蘇家眾人的神情,他神情愈發顯得沈郁,商人重利,與人結交往往有所圖,他義父能為人所圖的,那只有他手中兵權了……

但願是自己多想了。

翌日清晨,天還沒亮,就開始細細碎碎地飄雪了。

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,特別大,也特別急,從掉雪沙子開始,到蘇寶貝醒來,外頭已變成了鵝毛大雪,飄飄搖搖,積了薄薄的一層在地上,將整個天地裹上了一片耀眼的銀白。

蘇寶貝懶懶躺在床上不願意起來,鐘權少有的沒有早早起來去辦事,而是躺在他身邊,披著毛毯,慢慢翻看賬本。房裏不知何時搬了個碩大的暖爐在床邊,燒紅的炭火散發著暖香,不時發出劈啪的火星爆炸聲。

鐘權見他起來了,便端起手邊一碗冒著熱氣的八寶粥要餵給他吃。

蘇寶貝頓時來了精神,他勉強把大半個身子探出被窩外,一口銜住那勺溫度恰當好處的甜粥。一人餵一人吃,沒有人說話,於是在這靜好的氛圍裏,粥碗見底了。

蘇寶貝滿足地嘆了口氣,頓時詩興大發,詠道:“五彩八寶粥,紅泥大火爐。早來天下雪,能飲一杯無!哎,此時此地,要是有酒就好了。”[1]

鐘權不由樂了:“生搬硬套,狗屁不通。”

蘇寶貝怒道:“意思到了就行啦,好容易做首詩,你還要給我嘲諷回來!”

鐘權忍俊不禁,他低頭堵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嘴,直把人吻得七葷八素才放開手。蘇寶貝中氣不足,悻悻道:“知道你喜歡我了,也不用老是表示出來,你不嫌膩得慌,小爺我也吃不消。”

鐘權摸摸他狗頭,含笑道:“我都要走了,不多溫存溫存,怕難解以後相思。”

蘇寶貝一楞:“你要走?”

鐘權點頭:“恩,過了正月我就走,你父親要跟我合作茶行,我得親自去江南聯系貨源,一切順利的話,兩個月之後就能回家。”他說完,整個人都有點恍然,溫柔鄉陷得久了,自己竟然用家來形容這裏。

蘇寶貝沒註意到他的失態,想到還有大半個月就是正月,整個人都有點空落落的,悵然若失道:“哦,那你早去早回。”

鐘權見他一臉失落,心情不由愉悅起來,便溫柔地刮了刮他鼻尖,低聲道:“我的好表哥,這是我在蘇家過的第二個年,你可是說過要跟我一起看煙花的。”

對上那雙滿是溫柔寵溺的眸子,蘇寶貝只覺得自己的心要跳壞掉了。

他強迫自己轉過頭,胡亂答應道:“哦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鐘權他義父的詩號是我瞎寫的,差不多意思就是周武朝二十四州的國土安穩沐浴在明月之中,是因為有這麽一騎單騎替他們守著邊關的原因。寫得不好,還有拼湊之嫌,但不接受批評=-=

[1]出自白居易,《問劉十九》綠蟻新醅酒,紅泥小火爐。晚來天欲雪,能飲一杯無! 蘇寶貝表示他跟他作者媽一樣,承認寫得很爛,但不接受批評=-=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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